一个纯自我流水账。
一个虚构的南京城。
极少量cp向。
歪歌:
见信如唔。
如你所想,一百个虚构的世界里一百个南京城,
到头来也是一摸一样的。只是不知你漂流过多少地方。
又一个又一个秋,梧桐金黄的叶子铺开街道,
青年人行色匆忙,我仍觉得每一张脸上都有我的神色。慌张、茫然,怀着对南京城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情稍纵即逝,随后一种不经意的失落接踵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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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天一样的如雾如霜如尘,
早晨蒙蒙亮时,我去买煎包,施工护栏外躺着一只宽大的加绒皮靴子,男款,像极了你曾经的那双。用它们,你和我跑过南京大大小小的酒吧,帮主说它们不够朋克,我却觉得可爱极了。
两辆电动摩托并肩急行,我躲闪不及,不住回头张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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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阔的十字路口和一面窄坡,去年你在,KS在,酒神在。
电线杆在楼宇绿窗上映出十字架的形状。我指给你们看,你沉默,但表达出更多。
你将山楂糕吃掉一半,嫌干。酒神的奶茶,你嫌烫。地下车库涌上一帮朋克,
步入街头,没入黄昏的巷口。在此之前,我们看见他们
相互拥抱接吻。年轻的遒劲的欲望的大手,总是在扇我的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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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我去了南京城挤满千人的live house,听见一个年轻乐队,
我顾左右,人们高举双手跳跃,喉咙里发出不明的怪声,我努力分辨歌词,想知道他们是否也像我们那样仔仔细细用词,但群众实在愤怒。
像为了出生而愤怒。
对着,世道逼仄和被污染的雨林,
吼出两句清清白白的脏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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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真的,歪歌。
我们啊,仍旧要做无情无义的人。
以谎言和伪饰相煎于肺腑,
掩饰呼之欲出的对末世的震栗。
从前千禧年,颓废度日。
我也劝你一句何苦,要真不管不顾,不知该有何等的太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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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还吹着风。在校园歌谣的年代,
将红色横幅披在肩上,我们
都可以飞得起来。
这不是南方,早已不是南方。你走前说你将它认清,而我仍在花梦之中,说来笑话。当是用庸常的颓唐抑制住情怀的再次勃起,我将要把自己彻底地变成一个毫无反应的人。
男人们,搂着他们的女人们,或相互搂着
在灰白的墙上,留一个跟自己肖似的头型
红黄蓝绿漆,刷摇滚不死。而你我知道什么已经死去,作为一个必然结果。只是承认与否。
机车女郎一脚跨在车上,向风中抛去媚眼,
今后的两百天春色无边的梦里都会有她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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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旁睡熟的出租车司机忘了摇窗,我在路的这头走向那头,
看见窗户下面有五六个烟屁股。你也是这样,囚徒也是这样,我尚未尝到香烟的甜头,但却预感是个必经的步骤,通过香烟,我们离摧毁自己又进了一步。像是漫无止境地追求垮掉的一代,我用此来艺术艺术生活,不要总批评我。在熟悉的城市走路像摸着脐带返乡,亲切且血腥浓重。我往往在夜深露重想起你,歪歌。
你又何时会想起我,充满世故机巧地想起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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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有一个地方充满答案,
那一定不是南京城。
那在地图上找寻不到,任一个搜索引擎都能为力的地方,是真相本身。核实这个真相,我已经用了太多的心力,透过你的离开,囚徒的离开。肿胀的青春脓包不止,在年轻时爱过远不如恨过深刻,我想你们一定不恨对方。但李锦恨李斯恨得咬牙切齿,我从没见过没有杀父弑母之仇也能恨得如此果断的人。而李斯却不怎么恨李锦,这是否意味着,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不公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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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否还记得城南广场的那个大爷,愤世道而不公,喜欢跟小混混打群架。城南广场近又萧索,原来稀稀拉拉的几家店相继关门,但留下门口一堆沾着唾沫的瓜子壳。有很多人正从城市里离开,他们去哪里我也不知道。我也很想离开,最近去到哪里,人们都眉头紧锁目光嫌恶,好像城市轨线的中心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恶臭,我隐约知道它的来头,大爷应也知道。
他已经销声匿迹,最后我见他已是哑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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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有一个小镇青年在我这儿租下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,
光是鼓、CD、吉他这些就可以填满。
窗外下起安静的小雨,躺在地板上,我想
他可以自由地幻想所有关于未来的细枝末节。
栩栩如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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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人告诉我
他们的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是准备好做梦,
期待一个香甜的,或者不易察觉的刺痛。
当最后一场演出散场,稀稀拉拉的人沿夜路回家,关上灯,整个城市终于睡去。去年走前你告诉我,你在等待南京睡去的时刻。我想是这个时候,因此你才显得那么孤独和绝望。南京城给你带来的出其不意的刺痛可能如鲠在喉,难以下咽,但我又何尝没有被其中伤。
大宝
2003.9.27
“绿苔墙根红字落,
我们无声,并排坐。”